莫比乌斯克莱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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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占】小楼(上)

第五人格佣占皮肤衍生

猎犬 独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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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某座城的某一处郊区,孤独地伫立着一座老旧的二层小楼。



那真是一座很有岁数的小楼了。



被雨水浸得发泡的墙皮,熏得漆黑的烟囱口,密密麻麻顺着裸露的墙缝爬满了的青苔,常年拉上的单扇窗帘,再外加老化得模糊不清的黄色窗户玻璃……一切的一切都那么有时光的味道,不会是近些年才兴起的建筑类型。




拆迁的队伍来了一波又一波,附近的民居一幢又一幢地迁走,春花枯萎转为秋实,旧址坍圮成废墟,男孩成为祖父,流浪汉化作一堆枯骨,它还是那么顽强地站在那里,哪儿也不去,仿佛在固执地等待着什么。



据说它的上一任主人是个落魄的贵族老妇,于1901年12月31日被发现吊死在屋后的小花园里,距今已有好几十年的光景。时间长了,过久缺失人味的古建筑成了野宅,日益阴森而神秘起来。



有人说那栋楼闹鬼,有人说附近曾有一片外乡人的墓园,还有人对此讳莫如深。



总之,这桩二层小楼再也没有等到下一任主人。





一天午夜时分,一个年轻男人——姑且就叫他独行者,只身拖着一只半人多高的行李箱冒雨前来,用一把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出产的长柄黄铜钥匙打开了尘封多年的大门。蹲在他肩膀上的鸮唉唉地感叹着此处的萧条与陈旧,飞起来替他拉开蛛网织就的门帘。



封存了数十年的凝固空气重又开始流通,浮尘被溯进来的雨水坠到地上,微弱的光线让踏入室内的一只皮鞋踩得稀碎。



将重了至少半斤的米黄色的风衣脱下来抖了抖水,随手撂在掉毛的红棕色驼绒地毯上。这位风尘仆仆的旅客从裤兜里摸出了一盒火柴点亮了门口的壁灯,木梗丢在脚下碾熄,然后转身将自己摔进了积满灰尘的布艺沙发。



“啧。”




摘掉蒙在眼睛上纱布好让脸上纹绣一般刻上去的伤口透透气,过于粗糙的布料带去一小块眼睑下方尚未愈合的血痂,那一瞬间他龇牙咧嘴的模样跟生嚼了一口没剥皮的酸葡萄似的。



剥去手套,掏出裤子口袋里的酒精喷雾消毒,擦手,敷上最后一小包药粉,一些公式化的东西做起来根本不需要思考,很适合打发时间,然而解决完之后就会变得无事可做。



歪在沙发的靠背上,和对面壁炉上方画框里的老夫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一会儿,他忽然就坐起来开始浑身上下摸兜。




“烟,我烟呢?”




已经落在桌布上准备蹲下来休息的鸮不堪骚扰,飞过去在那件被丢在地上的风衣口袋里找到半包纸烟,体贴地用爪子捏着带到了主人的手上。



挡风,点烟,甩火,深深地吸一大口,让烟气在肺部略略地沉沦几秒,打个转儿,再从鼻孔和唇齿间宣泄出来——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脑子仿佛过了电一般飘飘欲仙起来,眯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久久不能回神。



有房顶,有灯,有沙发,还有地毯……他都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还能住上这样能遮风避雨的好地方。老天保佑,是时候好好把自己拾掇得人模狗样些,找个周末去一趟附近的教堂感恩一下上帝的美德了。



舒服地喟叹了一声,独行者没骨头似的瘫软在沙发上,恨不得把整个人都陷进坐垫中央被老鼠啃烂的破洞里。



这座屋子的前主人是个挺有个性的老太太。就算已经穷得连一根蜡烛都买不起,竟然还要保留些前贵族的体面。



外围的墙皮已经剥落,花园的水井被落石填满,烟囱也被熏得脏污不堪,房屋内部却留存有相当几件具有明显巴洛克风格的家具。天花板上绘制着巨幅的天顶画,边边角角被绵长缱绻的浮雕装饰得富丽堂皇,顶灯扭曲得犹如雨后风打的一束铃兰。



古老的奢靡,凌乱,自由与奔放如今形同虚设。一场浪漫终成空,到死都不肯接受家族没落的闺阁贵女将自己锁在虚构的殿堂之中,直到容颜老去,芬芳腐朽化作泥土都未曾拥有面世的勇气,想来真是可笑。



独行者嗤笑一声,将烟灰随意抖在地板上,星星点点的火花在潮汽中很快地就闪一闪熄灭了,仅在地毯的边角留下一丝烧焦的黑痕。




再抽一口。




又是一阵过电,终于过足了烟瘾的独行者难以自禁地打了个颤,放松下来后转头朝停在一边的黑色行李箱看去。



过了两分钟,他抬起湿答答的皮鞋冲着底下的轱辘踹了一脚。



破旧的灵车吱嘎嘎吱地惨叫,拼了老命往前晃晃悠悠地走了两三步,被地毯一绊,咚地一声就侧躺在地上再起不能。里面的东西不幸地跟着惯性进行了二次碰撞,粘稠如陈年红酒一般的液体从没有严丝合缝的锁扣里渗出来。



一丝隐忍的闷哼转瞬即逝,在大雨瓢泼的夜里显得微不可闻。




哼哼,哈哈哈哈……




偏过脑袋打量了一番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散架的箱子,那一小片可能是塞进去的时候不小心夹在上下箱盖之间的黑红色衣角无力地黏贴在湿漉漉的箱壁上,可怜极了。独行者放弃了想要模仿黑白电影里男主人公面对重大危机时的凝重神色,深深地吸了一口快要烧到末尾的烟卷,畅快地放声大笑了起来。




命硬的野狗,半天没喘气,他还以为已经死透了呢。




由于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冲破毛细血管的鼻血很快呛得他捂着嘴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星星点点的血渍在潮湿的地板上漾开,比玫瑰还娇妍些。




晚些时候,黑暗了数十年的窗户里透出了暖黄色的光。时隔几千个日日夜夜,小楼一层的壁炉在一个雨夜被重新点亮。



自此,这栋古老的民居终于迎来了自己的下一任主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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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千字级且不知道啥时候能续上的骚话我以后放在这里…其他莫问,问就是新建文档还没开始写(对不起)


趁还有闲想尝试一下这样形式的超短篇,效果不好算我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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